清晨暮雨

把酒祝东风
且共从容

【堂良堂】待到卸甲归来日,朕与将军解战袍(一发完)

【帝王堂x将军良,青梅竹马】

【架空au,男男可婚可生子可一切】

【xjb写!求别喷!】


整个金陵城都知道,周九良,周小侯爷,是要尚公主的。

周老侯爷和当朝圣上当年一起打天下,待到初定时,圣上执了周老侯爷的手,要共治天下。周老侯爷口称使不得,先一步解了甲,卸了兵刃,行大礼,山呼万岁。自此这天下姓了孟。

圣上遂下旨,封了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爵位,靖安候。世袭罔替,执调兵虎符,可佩剑入朝。享受天下独一份的尊荣。

圣上还要将胞妹嫁与周老侯爷,被老侯爷以槽糠之妻不可欺为由婉拒了。风风雨雨三十年,周老侯爷和侯爷夫人的感情一如既往。于是,圣上将侯爷夫人认做义妹,赐封号酉阳公主。

而周九良,就是周老侯爷和酉阳公主的独子。这么一根独苗,袭爵也是早晚的事。所以,现在京中也多以小侯爷称之。


在周九良满月时,圣上亲临靖安候府,饮满月酒,并赐名“航”,寓意“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”。雄心壮志,可见期待。倒是周老侯爷自己,给儿子取字“九良”,惟愿儿子万事顺遂,良愿得偿。

要说这孟家天子,揭竿之时也已有发妻,生子孟鹤堂。后来得了天下,坐了龙椅,发妻自然入主中宫。再后来,时局渐稳,南北一统,老世家的女儿,新贵勋的姊妹,相继被送进后宫。一时也莺莺燕燕,绿玉红香,但到底没弃了当年之情。虽然后宫人不少,但除了中宫独子,其余再无所出。及至孟鹤堂长到五岁,就昭告天下,立为储君。那一年,周九良刚出生。圣上大喜,谓之双喜临门。


圣武十年腊月二十,孟鹤堂十一岁,周九良六岁。圣上因心力劳累崩于长春宫。太子登基,是为新帝。那一天,漫天大雪,还有十天就要过新年,却没有一点喜庆的迹象。天地一片缟素,周老侯爷带兵入朝,亲自请新帝登宝座。再次解甲卸刃,行大礼,呼万岁。当着满朝文武,皇亲国戚,发誓:周家满门,世世代代,效忠孟家。彼时,小小的周九良裹着坚硬的甲胄,同父亲一起跪在殿上,许下誓言。彼时,十一岁的孟鹤堂看着周九良的甲胄,还觉得有些滑稽。然而,岁月不允许任何人停留他的目光。孟鹤堂逼着自己以成年人的姿态默默成长起来。

次年改元,新帝年号德佑。希望有文成武德,护佑新朝。


德佑三年,北疆告急。长城那边的柔然再度犯边。周老侯爷带军征讨,仗打了整整一年。终于,游牧民族的柔然耗不过有源源不断补给的农耕帝国。周老侯爷班师凯旋,却在回程中中流矢而亡。得知消息的周夫人一病不起,很快也殒命。九岁的周九良,一下子,成了孤儿。

于是,太后下令,将周九良接入宫中抚养。等他成年袭爵后,再回侯府。

周九良还清楚的记得得知父亲身亡噩耗的那天,还清楚的记得母亲在弥留之际靠在床头紧紧抓着他的手,说“不放心不放心”的样子。哪怕在他被接进宫后,这些画面依然会在噩梦中纠缠他。每每如此,他就会起身,去找那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身影。

虽然才十四岁,孟鹤堂已经亲政。所有事情他必须自己做出最终决策。不过他依然住在母亲的身边,中宫偏殿里,有他自己的床。

自周九良进宫的半年多来,他渐渐习惯了这个比他小五岁的孩子抱着枕头,站在门口怯怯的看他,然后问:“堂哥哥,我可以,睡在你的床上吗?”

孟鹤堂会笑着把他抱进来,给他盖好被子,哄他睡着。然后继续去批阅奏折或者研读功课。


日复一日的时光,在不断的读书,骑射中悄悄滑走。

德佑帝已经登基整整十年。孟鹤堂二十一岁,已经是谦逊有礼,宽和待下的明君。周九良十六岁,长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少年郎。

国安民乐之时,却万万没想到,柔然再起风波。铁骑犯境,一夜之间连丢三城,形势十万火急。

孟鹤堂决定御驾亲征。却被周九良拦了下来。

少年皱着眉头,抱拳请命:“孟哥,这次我去吧。”他没有用圣上,没有用陛下,没有用万岁,而是亲亲热热的叫着“孟哥”,仿佛只是像小时候在讨要一只鹦鹉一般。

“不行。你才多大?”

“我十六了。”周九良生平最不喜欢被人说年轻,所以平时也总是一副超越年龄的沉稳样子。

“十六?娶媳妇儿了吗?你一天不给你老周家留后,我老孟家一天不会安心的。”孟鹤堂说这话的时候,脸上带着一些调侃的笑意。

“……”周九良突然涨红了脸,低下头。片刻之后,再抬起头来,已经面色如常。口中依然重复一句话:“孟哥,这次我去吧。”

当满朝文武跪在殿上,请圣上三思而后行的时候,孟鹤堂还不以为意。可当太后也在寿康宫中正襟危坐,甚至跪地请求的时候,孟鹤堂知道,自己走不了了。这一仗,他只能托付给周九良。


出征那天,天气很好。在城北德胜门,圣上为将士们践行。那是活了十六年从未饮酒的周九良第一次尝到酒的味道。苦的,还辣。孟鹤堂看着眼眉皱到一起的周九良,笑了笑,重重拍了拍他的肩甲,只说了一句:“小鬼,早日凯旋!我在这里,教你喝酒!”周九良把眼睛笑的眯起来,嗯了一声,算是答应。然后才反应过来,对着明黄衣衫的孟鹤堂说:“圣上宽心!臣定不辱使命。”

那天晚上,回到寝宫的孟鹤堂,对着月亮,第一次失眠了。


塞北真冷啊!出发的时候是江南的秋天,秋高气爽。然而两月后到达山海关时,已是滴水成冰。周九良在连日的拼杀中,只能想着那张脸,寻求冬日的温暖。他记得,金陵城中,那个人在等他回去。等他回去一起喝酒。

柔然人也没想到,中原王朝动真格的了。本来他们只是想趁着秋收之时,抢一波粮食物资就回去过冬。而现在,大军压境,他们在抵抗了一月之后,三城尽失。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,逃回大漠。然而,周九良并不想放过他们。

分出人马守卫整顿收回的边境三城后,周九良在一个晴朗的冬日里,挑选了三百勇士骑兵,和他一起,深入大漠,寻找柔然王帐。

大漠里的冬天格外难熬,纵使是这样的好手,也是在一月之后才摸到了王帐的大体方位。而此时,他们所带的食物和水只够三天。

周九良只问他们一句话:弟兄们,谁与我去?

三百勇士皆言:愿与将军同去。

于是,三百人马,夜袭王帐。柔然人大惊失色,方寸大乱。大军尚未归来,没想到敌军竟然先至。这里只留了五百人的亲军护卫。一场恶战之后,柔然王被俘。周九良带着柔然王,回朝复命。

回程的路比来时更难,因为天气更冷了,而且变幻莫测。来时沿途做的那些标记在一场暴风雪后完全被淹没。三百兵卒开始在茫茫风雪大漠中转圈。干粮渐渐耗尽。在一个北风无休止嚎叫的夜晚,周九良觉得自己开始出现幻觉。透过厚厚的冰面,他感觉自己看见了孟鹤堂的脸,还听见了孟鹤堂喊他的声音。这次他喊的不是“小鬼”,而是“九良”。他还说要一起喝酒。可是周九良觉得自己他困了,先不想喝酒的事了,他想稍稍的睡一会儿。这一觉,睡的可真足啊!


周九良再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腊月。金陵的冬日,再怎么冷,也比北方要温润一些,特别是在烧着地龙的皇宫大殿中。闻着空气里温暖的热气,他慢慢回想起,仿佛已经隔世的那场战事。喉咙是干哑,嘴唇倒是湿润,应该是有人时时用水润着。

浑身的关节仿佛生了锈,稍动一动都能听见轻微的嘎吱响。好在脑袋能转。转过头,就看见了在床边小榻上的明黄身影。小榻上支着矮桌,孟鹤堂以一个稍显别扭的姿势低着头就着看手中的奏折,眉头微微皱起来,嘴角向下绷着,不太高兴的样子。日光从他的背后照过来,给他糊了一层光晕。真是越长大越好看了。周九良心中冒出了这么个想法,而他也没觉得多荒唐,这顶多算说了一句实话。

两个人你看奏折我看你,看了约一柱香的功夫。周九良有点累了,想闭上眼睛再歇一会儿。猝不及防对上了孟鹤堂的眼睛。他弯起嘴角,眯起眼睛,笑意在眉梢眼角蔓延开来,然后开口:“小鬼,你还要睡多久?醒了就赶紧起来,还要去学喝酒呢!”周九良接口说了一个字:“好!”


……


后来嘛,后来满金陵城都知道,周小侯爷没能娶着公主,因为先帝没生女儿。先帝只有一个儿子,就是今上,勉勉强强也行吧。周小侯爷说他不嫌弃。


【小剧场一】

孟鹤堂教周九良喝酒。

怎么喝呢?要在屋顶上喝才有意思。皇宫中最高的屋顶,坐在屋脊上,你一瓶,我一瓶,咱们对瓶吹。

“哎,像孟哥这样,喝一大口,哎对了,一大口!别抿,别含着,一下子吞下去!一大口才是爷们儿!”

周九良默默看着穿常服的孟鹤堂,心想,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看到这样的德佑帝。不然,估计文官得死谏,而史官们则会把自己写的什么“生有明君容德”之类的鬼话付之一炬。

“发什么呆啊!喝多少了你?告诉你啊!学着点,像哥这样……赶紧喝……”半瓶下肚,孟鹤堂舌头有点打结了。

“是像这样吗?”问完这句,周九良一口气把瓶中酒喝完。眼睛清亮看着孟鹤堂。

孟鹤堂似是醉了,嘟嘟囔囔,嚷嚷着要睡觉。

周九良带着他下了屋顶,给他扶到床上,安顿好。看了一会儿,心里再度感慨,长得真好看!转身准备离开时,被人攥住了手。

“周九良,你小时候可喜欢睡我的床!”

周九良一回头,没头没脑的听了这么一句。再看床上的人,嘴角含着笑,眼里透出一丝醉意。

“所以呢?”

“所以,我的床可没被除了你之外的人睡过。”

“所以呢?”

“所以,所以……你怎么这么多废话?”

“孟哥,你想让我干什么,你得说啊……”

“朕,朕想让你侍寝!”


【小剧场二】

“九良,你为什么不成亲?”

“孟哥,那您又为什么不选后宫呢?”

“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啊?”

“那您的中宫得是何品貌?”

“品貌无所谓,但我的中宫得有军功在身,还一定得是活捉柔然王的那种!”

“我去你的吧!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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